主题文｜如果我变成回忆……
适合晚上看｜不一样的虐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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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变成回忆
——若是此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一） 但曾相见便相知
bgm《我们》
“大人，您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那，夫人相信么？”
“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有的话，我希望永远和大人一起！无数个生死轮回后，大人，您那时候应该不会嫌我烦了吧？”
今夏偷偷睁开一只眼瞄向陆绎，天灯如星烁动的烛火耀在她的明眸里，仿佛满目星河。
陆绎替她把眼睛蒙上，打趣她道:
“既然相信神明，祈愿的时候就虔诚些闭上眼”
今夏闻言乖乖闭紧双眼，双手合十地默念着:
——希望来世，我和大人不要……失散了。
陆绎为她放飞这一盏天灯，凝着写着两人姓名的孔明祈愿灯渐起，飘入满城烟雨中。
半晌，他缓缓转向今夏，眼底说不尽的温柔:
“若有来生，要跟紧我，千万……别走丢了。”
我们，莫要再像前世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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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望如星河倒注，浴浴明灯，月沉碧海，灯莹流转。黛色幕下，命运的齿轮轮回，不见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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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我不见了呢？”
“那就更不要乱跑，我会去找你。”
今夏有些微怔，随即讨好般笑笑:
“统领大人您又说笑了，卑职不过……不过就逃了那么一次！一次而已……而且还被您抓回来了……”
她是榆木脑袋吗？分明那样别有深意的话竟也听不出来……这样分不清形势，
严家是闲得不耐烦了么，居然要她来当细作！
饶是能忍下内心情感，陆绎面无表情，似乎在呼吸吐纳。
今夏以为是自己嘴上功夫不够精妙，还没打动这位狠戾冷血的禁卫军统领，于是继续谄道:
“陆大人？陆大人？大人～卑职当真没想再跑了，被您拉进这禁卫军里训练为密间诚然、诚然是灭了卑职行走江湖替天行道的大好前程，但卑职可是问心无愧能跟在陆大人身边为您效劳！”
生平第一次在风月场上碰钉子，还是个呆钉子！任谁也不爽快！陆绎深吸一口气，然后带着他也不知从何而起的闷气，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今夏刚准备立马跟上，半路又折返去取一盏天灯，她在陆绎身后喊着：
“大人！陆！大人——天灯！您的天灯还没放呢？”
“大人您要是不放的话卑职一个人放也心里不安稳啊！”
见陆绎头也不回，今夏决定提着天灯先跟上这位阎王大人再说。
今夏一路屁颠屁颠跟去一路腹诽道：
“浪费啊！天灯花的还是小爷的银子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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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原来……大人那日放灯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我啦？”
今夏噙着笑，压着心底隐隐的期许和得意，试探道。
“你现下倒是清楚得很，那当初想什么去了呢？”
陆绎眯了眼揶揄她。
今夏打了个干哈哈：
“这个……那时候大人可……可那什么了，卑职哪敢往那个方面想……”
陆绎失笑，把今夏的手牵住，掌心的暖意一点点蔓给她冰凉的手指。
十指相扣。
“你说的没错，不过……比那还要早些。”
更早的时候，也许是哪一刻，被从未动过心的他忽略的某一刻，他的今夏已经跌跌撞撞闯进来了，然后误打误撞，把她的春天带进了他永生的荒原。
今夏看着自己被人牵住的手，怅然间，似乎觉得这样迷离。
像梦一样，白雾下模糊的影子。
这位不察人间冷暖的统领大人，最初以为自己是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时，几乎是动了杀心，自己险些就要命丧于他那柄冰冷的剑下。
初见那日……
“是谁派你来的？”
他昔日凌厉一记眼风扫来，任是她与千般贼人交手过也未曾遇过这样寒意的眼神。
“或者说……你是谁的人？”
他架在自己颈边的冷剑又抵进了些。
“误……误会！误会！一来，卑职并非受人之命的间谍；二来，卑职也并不想日后与大人有甚交集，大人平白无故就要杀了卑职，着实说不过理了。”
见他毫不收手，果然，跟这样理智的人打理智牌简直找死！今夏干脆打起了感情牌，努力憋出些委屈连连:
“大人我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下也想着哪天能有小的，能安插在大人身边的细作也该是了无牵绊的怎会想着卑职呢！！况且，卑职这三脚猫功夫……饶是哪家如此使银子耍竟雇我呢……”
他冷冷哼了一气，剑锋果然没那么逼近，最终竟也撤了剑。
是不是，在自己第一次选择纵容的时候，尽管当初只是想用她反间，但又何尝不是，自己第一次有了恻隐之心？从最开始，选择留下她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从来入目无别人，从此四下皆是她：
袁今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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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谁念生死两茫茫
她不曾见过那怒马鲜衣、对峙三军的日子。
她不曾见过百万飞骑兵临城下的绝境。
她不曾见过数百弓弩射准人心的威逼。
她却曾见过他一身战袍，刀光剑影中
却未曾见过，浑身血污的他。
如果她都未曾见过
如果……
不曾有如果。
…………………………
烽火狼烟，战火纷飞。
这是一场策划已久的谋反。
便是这场谋反，邻国勾结其余二国百万精兵锐将浩浩荡荡来犯，短短七日已攻下八座城池，几乎是从四面八方卷席而来，将正欢喜迎接上元节的本国打得措手不及。
本朝第一战神，昔日弱冠之年便随帝出征踏平天下后退隐为宫中禁卫军统领，如今临危受命，带兵死守最后第三个关卡。
“大人，为什么不带我去？大人训练我这些年日，不正是我可以发挥作用的一天吗？”
“太危险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去赴死。我不会让你涉足任何危险，今夏……”
从来都是目光凌厉坚毅，似乎天下无惧的他，此刻眼中竟隐隐有了动摇和不安。
“既然大人都讲了危险，那么，大人也以为，此战生还基本无望是吗？不许瞒我”
今夏咬着牙不让泪水流出。
是啊，她早就知道的，即便就在临出征前，朝中还有坚决反对将兵权交与陆绎的声音，此番应战，一关一关的节节败退，兵马死伤无数，最后一战不过以几千兵对战对方气势正旺的十万精兵。
何谈大捷？何谈生还？
无非是昏庸软弱的帝王在投降之前最后的抵抗罢了。
陆绎眼中一闪而过的动容，为了不让今夏瞧见，于是狠心转过身。
“此事你已无须再多问，我今夜便领兵出发，其余的，你……别再问了。”
鼻子简直酸得不像话，今夏抑着微微颤抖的声线：
“当日大人当着百官回绝赐婚公主的时候，说此生只娶我一人，大人还说……上元节过后，便是婚期……大人，若是最后的婚是身在异处，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要的，便是和大人一同赴死也算圆满，大人，您怎会不懂我呢？”
今夏……
从一开始，本来以为这个被严家塞进禁卫军里的来路不明的丫头是细作，刚开始的确动了杀心，可后来便有心化敌为己，从而顺势抓住严家把柄，后来这个丫头似乎并不是间谍，全是误打误撞，于是干脆留她在禁卫军秘务，想培养成生间。
后来，全是不忍。
——你，当真想清楚了么？
——只要能和大人一起，生死无悔。
好，明白了！他明白了……
陆绎将今夏重重地揽进怀里。
“好……我会带着你……”
“大人您放心，我有金甲神人护佑着呢！”
相拥的手又收紧了些。
就像他们觉得，只是最后一个拥抱一般。
今夏觉得同生死，未尝比相携到老悲惨些，只要最后，是和大人一起。
但她却没有预料到，最后的最后，陆绎会那样拼尽全力，将唯一的余地，奋力全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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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余生再无倾城色
今夏最近倒是常常做梦。
说来也有些奇怪，从前的梦总是模模糊糊不清楚，早上起来便忘个干净。
可是近来不是。
梦好清楚啊……
梦里的一切格外真实。
是折磨她的，教她一遍一遍想起，一次一次无法遗忘。
——“口中自称夏爷的袁今夏也居然梦魇了？”
他的笑那样好看，眉目如画的面容近在眼前。
是啊，大人……
又梦魇了
是个噩梦……
是她原本的美梦破碎后，
留下的无尽噩梦……
——“我的今夏，自有金甲神人护佑”
——“我可以容忍他将我踩在脚下，却见不得他伤害你分毫”
没有大人了
哪里还有什么金甲神人呢……
国渐复兴，又是一年上元。
今夏提着一盏天灯，久久地站着，仰望着夜空下如流萤般的星星点点灯火。
真好，月与灯依旧。
大人，去年的灯您没有放，我都还留着呢……今年，您再看我放一次吧，要保佑我的愿望一定得实现！
今夏提笔在灯上，思索了一会，便写下：
待重结，来生愿。
袁今夏
陆……
最后后一个“绎”字落笔，她突然双手捂住脸蹲下去，整个人不受控制地一抖一抖，眼泪透过指缝无声地流下。
她擅长粉饰太平，早就可以将所有痛苦和泪水压在心间，人前看着坚强得很。
可是今天不行了，她再难憋下去了。
沉积了一年的泪水总算是涌出 ，她想，上一次自己哭得这样彻底，似乎是一年前。
她哭得像一个迷路的孩子。
是啊………
她当真是迷路了……
走到大人身边的路，
在哪儿呢？
大人又在哪儿呢？
陆绎啊……
…………………………
bgm《忘了我》杨宗纬
她记得的
那是她最后一次看见光……
她被反手捆住，示于两军中间，一排神射手弓弩对准她。
她是筹码，是敌军用以要挟陆绎退兵的筹码。
她知道，陆绎的一连番计谋实施，已经成功让敌军联军出现了内乱；她知道，西北以及其他国家的援军已经浩浩荡荡带着精兵赶来；她知道，她的陆大人，已经成功为将要灭亡的国扳回一局……
她知道，他们知道，她会是陆绎的致命弱点。
但他们不知道，她不会成为他最后的弱点。
她本是生间，可这一刻，她情愿做了那死间。
反正情报已经传回去，不若就是，自我了结罢了。
她不想成为他的拖累，她不想让她在家国左右为难痛苦……
今夏背着手，偷偷用一把钝刀磨着绳子，待他们不注意，磨开绳，袖里的匕首就是她最后归宿。
“哐当”
出现了敌军丝毫没有预料到的一幕，她也不曾料想，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陆绎要干什么，她害怕得声音几乎是颤抖着：
“别过来……不要……不要过来”
一步步，
陆绎已经掷下自己的宝剑
—— “会死的！你的性命都不要了吗！？”
一步步，
朝自己走来
——“但我可以”
他从容得似乎早就有这样打算
“陆绎……求求你……不要再过来了……回去！你快回去……”
“陆绎！……”
今夏胸腔几乎是要闷过气去，她以为自己没哭，只是赶紧想要磨开绳子，因为抽噎着，她顾不得泪水滴滴答答落下，顾不得脸上的表情，只是想……
敌军很快反应过来，他们以为陆绎要劫人质，于是大喊一声，下令放箭。
一霎时，十箭齐发。
…………
“不要！”
…………
是谁最后撕心裂肺的一声尖叫
是谁的血溅在自己脸上
是谁最后一刻选择走向自己
是谁最后一刻，还在用身躯护着自己
是谁最后倒在了她的怀里……
…………
她的意识几乎瞬间崩塌
外界所有声音再不入耳
所有兵器相接，所有冲锋杀戮……
……
任有人奋力将自己和陆绎的身体拖走
任马蹄骑兵声声踏过耳边
……
充满愤怒的军队在副将一声令下后全力出击，敌军节节败退。
岑福一面将紧紧抱住陆绎的自己护着拖回军营
……
她记得的
那果然是最后一次看见光
是他眼里只有她的光……
“陆绎！陆绎……你早就想好的对不对，从敌军给你下威胁信的时候你就都决定了对不对？你早就准备要用你的命换我的对不对？你怎么那么傻啊……陆绎……”
今夏几乎是失控一样紧紧抱住陆绎渐渐冰凉的身躯，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入他中箭的心窝。
她的泪，和他的血
……
箭已穿心，他却不曾感到疼痛，反而勾起没有血色的唇角朝她轻松笑笑：
“看，看来……袁今夏也不笨嘛？”
今夏紧紧握住他费力伸起的手，靠近他耳边，声音因为止不住的哭泣而不成句子：
“我本来就不笨！只有你说过我笨！大人，你再撑一会儿，大夫马上来了，你再撑一会儿……好不好？”
“刚刚是我求你不要过来，现在我再求你不要死……求求你……陆绎，小爷我还没求过人！姓陆的！你有种让小爷再听一辈子你骂我笨啊……”
他已然连说话也吃力了，却还装作淡淡，就连临死前也没有失过分寸：
“别哭……我的手上有血，不能替你擦……咳咳咳咳……”
今夏听闻马上把他的手抓起放在自己脸上胡乱抹着，感到他的身子慢慢变僵，在他耳边几乎是呜咽得说不清话：
“陆绎……桃花要开了，你说了要娶我……你怎么反悔呢……”
陆绎扯出一个笑来：
“困了你半辈子，也足了……别为我守着，我们，等来世吧……今夏……”
他的眼一闭，竟然再也没有睁开……
……………………………………
天灯渐升起，今夏望着写着她一生祈愿的天灯向远空飘去。
如果陆绎在身边，他一定会转头打趣自己。
如果陆绎在身边，那个像画中清风般的公子……
她记得最后伏在陆绎冰凉的尸身上，说的是：
“若来生不是你，我要什么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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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清风再无你
孟婆以八泪为引，熬下一碗忘川水。
“这位公子，世间情爱我见过几十万年了，哪一桩不是我这断的？当断了……”
那个陌上人如玉般的公子只是笑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孟婆答：
“终有弱水替沧海，再无相思寄巫山。”
温润如玉的公子转身一笑，
“我喝了，她也会忘记吧？”
“这是我近来的规矩，姻缘薄上的一对人，如果一人喝下忘川，另一人必将遗忘。”
陆绎笑而不语，却是端起了碗
那就让她忘了我吧……
别让我成为她的回忆
会痛的……
他的太阳，不能落下。
……………………………………
今夏一个人在河边，栽了一树桃花。
她也不知道为何而栽。
只是每到落花飘零在河面上时，那些小孩子们就会拥上山来来找自己玩。
听说那些孩子会问她：
“奶奶，您等的那个人怎么还不来啊？”
“今年桃花又开了，奶奶您等到那个人了吗？”
今夏抚着自己腕间的手绳，闭上了眼。
我等到了，就快了……
陆绎，最后，你再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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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桃花开得很繁，烟霞夭夭，云蒸霞蔚。
陆绎每次从诏狱出来或是办完任务，身上尚带些血气，便会去那河边一石上坐着。
这样，会让心静下来，归于周遭的宁静。
他就这样一年年，一个人，在这条河边独自分解孤独。
直到这一天，平静的河面被打破。
石子溅入水中击起浪花。
一个女子正一面埋怨着一面发泄般投着石子。
他本不是爱听旁人闲事的，奈何耳力甚好，便隐隐有些话传入耳边“该死的姓陆的！居然来抢六扇门的案子”
他皱皱眉，也不再想停下去，整整衣袖便起身离去。
微风轻拂过，河边桃树摇摇曳曳瓣瓣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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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如果我们下辈子不记得了，还会在一起吗？”
——“哪有什么前世今生？”
——“大人～我是说如果，如果呢？”
——“会。我会去找你。”
会的，就像此生。
——“大人您就这么肯定？”
——“那大人我们对个暗号吧？如果我还记得，我就说，小爷是六扇门，袁——今！夏！”
——“大人大人您呢您呢？”
陆绎认真望了望她，眼中是未说出的答案
金甲神人，陆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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